文/张朔 袁晨钧

　　雅万高铁是印尼和东南亚第一条高速铁路，也是中国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和印尼“全球海洋支点”构想对接、中国和印尼两国务实合作的旗舰项目，其所在的爪哇岛是印尼第五大岛，常住人口约1.45亿，占印尼人口的一半，是印尼经济文化最发达的地区。这里集中了首都雅加达、第二大城市泗水、第三大城市万隆、第三大港口三宝垄，以及著名历史名城日惹、茂物等全国主要工商业、旅游城市。雅万高铁建成通车后，城际间道路交通拥堵状况得到极大缓解，当地民众出行高效便捷感显著提升，投资环境优化，沿线商业开发和旅游产业进入快速发展期。
　　如何保障这条高铁从建设到运营全过程的安全有序是一项艰巨任务，印尼铁路警察与国家警察各负其责，相互配合，对可能造成的各种隐患和风险作了充分的评估和有力应对。
　　
　　一、强化联勤联动反恐

　　守护雅万高铁安全的警务措施首在反恐。印尼铁路曾发生过多次因防护不到位导致的袭击，造成惨痛后果，多人伤亡，比如：1993年1月17日，一列从马都拉发往首都雅加达的列车在行至西爪哇省时被炸毁，造成至少24人死亡，数百人受伤；1998年，一枚炸弹在雅加达市中心的铁路附近爆炸，造成至少6人死亡，数十人受伤；2000年1月25日，一枚炸弹在雅加达火车站爆炸，造成至少6人死亡，数十人受伤；2001年1月1日，一枚炸弹在印尼苏拉威西线巴里巴班车站附近爆炸，造成至少17人死亡，数十人受伤。
　　以上袭击之后都被印尼当局确认为恐怖主义行为，类似事件给印尼铁路带来了极大的安全威胁和运营压力，同时也提醒人们在应对恐怖主义威胁时必须保持高度警惕和安全防范措施。
　　为了加强雅万高铁安全管理和提高全过程警卫安全水平，印尼警方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一）扩招铁路警察
　　历史上，印尼铁路警察，也被称为铁路特警（印度尼西亚语：Polisi Khusus Kereta Api，缩写为Polsuska），不隶属于印尼国家警察，而隶属于印尼铁路公司，由其安全保障局进行招聘和任用。
　　印尼铁路公司于1966年脱离军队成为独立的运输企业。1970年以后，印尼政府将大部分铁路都交由该公司经营。作为印尼的老牌国有企业和唯一的公共铁路运营商，印尼铁路公司2019年运营线路共接待旅客4.292亿人次，创下历史新高，是印尼全国铁路运输系统的龙头和主力。雅万高铁是由中国和印尼两国联合组建成的中国印尼高铁公司（PT Kereta Cepat Indonesia-China）具体负责建设和运营，设计每天提供68趟车次，单次可运载600名乘客。根据2023年10月21日实际测算，当天Whoosh高铁（即雅万高铁）共开行了22班列车（包括加开的8趟班次），有11329名乘客，平均上座率为86%，部分线路和班次的列车上座率甚至超过了95%，在客运火爆的同时也刺激了铁路警察的招聘热度。
　　根据公司发布的2023年的招聘简介显示，印尼铁路警察的工作内容为：维护列车秩序，劝阻、查纠列车上的违法行为；及时报告列车上的治安情况和其他重要情况；开展铁路行车安全宣传教育等警务活动。其任务是“为使用铁路运输服务的公众提供服务和人身财产安全保护，同时保护铁路资产不受非法侵害”。
　　铁路警察作为印尼铁路公司的工作人员，依法拥有行政强制措施执法权，可根据现场判断对执法对象进行暂时性人身限制和财物控制。待遇方面，铁路警察岗位除了基本收入，还享有各种福利，其中最多可包括20种福利，薪资待遇丰厚。2022-2023年度针对高铁警察的岗位竞聘激烈程度和雅加达的国企、银行等热门岗位相当，吸引了大量高中和本科毕业生应聘，各种市场培训辅导机构更是推出了高铁警察专项竞聘辅导课程。其招聘的岗位一般要求符合以下标准：
　　1.印度尼西亚公民；
　　2.性别：男性；
　　3.拥有所有专业的高中水平文凭，英语分数至少为6.0；
　　4.截至招聘日前，申请人年龄最小为18岁，最大为25岁；
　　5.身高不低于165厘米；
　　6.身体、精神健康；
　　7.品行端正；
　　8.未使用毒品、精神药品；
　　9.没有文身或穿孔；
　　10. 从未因具有永久法律效力的法院判决而被判入狱；
　　11.未受过所在单位开除处分；
　　12.愿意被安置在印尼铁路公司的所有工作区域；
　　13.符合条件并被宣告通过选拔的，愿意辞去与其他机构的工作关系；
　　14.通过印尼铁路公司招聘委员会年度选拔。
　　需要注意的是，铁路警察的成员除了社会招聘外，还会从国家警察中招募，但国家警察一旦成为铁路警察，必须在原单位履行提前退休手续。
　　 
　　（二）加强印尼国家警察对铁路警察的培训和教育指导
　　印尼国家警察与部队关系密切。历史上，印尼国家警察（POLRI）成立于1946年7月1日，于 1964 年并入印尼武装部队（ABRI）。1982年的《国防法》和1997年的《警察法》将警察部队军事化改革进行了立法明确，印尼国家警察被嵌入印尼武装部队的整体指挥系统内。作为印尼武装部队的一部分，警察部队沿袭了军事组织管理模式，包括军衔、预算、职责甚至工资结构。1999年4月1日印尼国家警察又脱离军队，同年7月1日正式完成独立，由印尼总统直接领导指挥。7月1日被确立为印尼的警察节。
　　印尼国家警察负责维护安全和公共秩序、执法以及为印尼社区提供保护和服务，职责包括交通管制、刑事调查、情报搜集和反恐等，总部位于雅加达，全国有34个省厅，500多个分局，5000多个派出所，正式编制警察45万人左右。其警衔从高到低依次是：警务上将-中将-少将-准将-高级警务专员-副高级警务专员-警务专员-副警务专员-一级警督-二级警督-副一级警督-副二级警督-总警长-警长-一级警长-二级警长。
　　结合高铁反恐安保的特殊要求，印尼国家警察对铁路警察的业务培训和教育指导主要集中在以下两方面。
　　一是遵照国家警察训练大纲，组织警员开展体能、搏击、战术、射击、攀登、排爆和柔道等警务技战术科目技能实训，提高单警处突个人素养。
　　二是根据铁路警察的职责职权，对其编组开展场景化实战演练，包括在站区里、线路旁巡逻巡视，对重要轨道和设施实施安全警卫，在车站区域对有涉嫌破坏秩序和安全的人实施检查、监视或调查，提高其最小执法单元的高铁反恐防控能力。

　　（三）协同铁路警察与国家警察及志愿者加强高铁反恐执法
　　值得特别强调的是，铁路警察并不具备反恐执法的专业装备和能力，反恐执法由布莫里机动军旅团（印度尼西亚语：Korps Brigade Mobil）主要负责，其缩写为Brimob，是印尼国家警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警衔从高到低依次是：警士长-一级警士-二级警士-高级警员-一级警员-二级警员，与一般国家警察警衔有所区别。该组织需要接受反分裂和反叛乱任务训练，通常实行军事化战备工作模式，属于特种作战、准军事和战术单位，其主要职责是反恐、防暴、使用枪支处置的高风险执法，还包括搜救、人质营救和炸弹处理。布莫里机动军旅团下辖两个战术单位，即格加纳（Gegana）机动旅和先锋机动旅。其中，格加纳机动旅的任务是执行特别行动，例如：炸弹处理、CBR（化学、生物和放射性）处理、反恐处突和情报侦测。而先锋机动旅的任务是执行更广泛的准军事化特别行动，例如：防暴、搜索和救援（SAR）、重要设施安全警卫与巡逻。机动旅团通过遂行攻坚行动来保障普通警察部队完成执法任务。机动旅形式上被归类为PTU（警察机动部队），但在内部运作上实行SWAT (特别武器和战术单位) 特警部队模式。印尼每个地区警察都有自己的机动旅单位，雅万高铁建设、测试与运维各阶段，根据高铁安全防护工作的特殊需求，也实际上调动了属地机动旅参与了若干次专项安保勤务工作。
　　为了加强高铁反恐工作，铁路警察还联动了志愿者加入一起工作。这里的志愿者由非政府组织森科姆国家警察合作伙伴（Senkom Mitra Polri）提供，该组织能长年向印尼警队提供100多万名志愿者安保人员。这些志愿者都是平民，主要任务是协助警察执法，加上印尼国家警察45万人左右，使得印尼实际上能组织145多万警力用于维护治安秩序。
　　对于雅万高铁项目而言，为确保高铁与轻轨、公交、出租车等市政交通无缝衔接并安全运行，警方组织铁路警察与国家警察及志愿者协同作业实施了如下措施，织密织牢了反恐安全防护网。
　　1.加强雅万高铁沿线治安巡逻。组织印尼铁路公司铁路警察警卫队和志愿者在铁路沿线会进行24小时不间断巡逻，防止破坏铁路设施和偷盗物资等行为的发生。
　　2.建立完善安全防范体系。根据调查报告和志愿者的监测反馈，向印尼铁路公司申请在重要站点和沿线设置监控摄像头、报警装置等设备，对高铁进行实时监控和防范。
　　3.严格落实联勤联动相关工作，要求铁路警察提前介入涉恐案事件及线索，主动对接协同对象，加强与地方警察、机动旅团和志愿者组织的联勤联动工作，针对涉高铁反恐防暴处突等重点工作开展集结演练，增强信息资源共享、情报研判和反恐防暴处突战斗力。

　　二、加强站内、车内治安管控

　　（一）动态客流管控
　　雅万高铁连接印尼首都雅加达和旅游名城万隆，线路全长142.3公里，最高运营时速350公里，始自雅加达市，途经勿加泗市、勿加泗县、卡拉旺县、普旺加达县、西万隆县、芝马墟市、万隆县，终至万隆市，设有哈利姆、卡拉旺、帕达拉朗、德卡鲁尔4座车站。为更好地应对雅万高铁试运营期间客流高峰，及时消除各类安全隐患，4座车站动态调整警力部署，加强与客运部门沟通配合，在站台、扶梯口等重点部位，采取客流疏导、远端卡控、分段放行的方式对客流进行疏导放行，避免因为人多拥挤造成各类安全隐患，保障出行旅客的生命财产安全。

　　（二）恪守治安主责
　　高铁站内，乘客见到的铁路警察，一般戴着橙色军用贝雷帽，像印尼布莫里机动军旅团（Brimob Polri）反恐警察一样穿着黑色笔挺帅气的制服，配备口罩、手套、手铐、T型棍、皮夹、安全背心等个人装备，巡逻行走在高铁车站的各个角落，并伴随售票员检查高铁车票，禁止无票人员进入高铁站台区域。旅客进站乘车、购票排队和候车期间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文明执法、微笑服务是他们的特色标签。
　　尽管他们配备了军用贝雷帽并可以携带打击犯罪的警械武器，但印尼铁路警察的角色仍然主要是维护治安秩序和处理涉铁路类治安违法，包括负责保护铁路旅客的安全，确保旅客不会遭受殴打、盗窃和抢劫等犯罪行为的伤害；负责维持铁路运输的秩序，确保列车和车站的运营正常，并处理各种突发事件，以确保铁路运输的安全和顺畅。
　　高铁运行期间，印尼铁路警察会集中警力对管内重点场所开展高频次巡视检查，及时消除安全隐患。同时，巡逻巡查中，他们主动提醒大家看好钱包，守护好自身财物安全；耐心接受乘客的各种咨询，并提供力所能及的答复和帮助；根据上级指示，及时传达指令或依法告知乘客特定义务内容和违法后果；提醒旅客在目的地下车；对尚未到站的乘客礼貌送回车厢等。
　　高铁全程禁烟是行业标准，因为抽烟会触发列车烟雾报警，造成列车降速缓行，影响列车运行安全。根据高铁安全管理标准，在高铁禁烟部位吸烟的，印尼铁路警察一旦发现就会处以罚款，情节严重的还会对当事人采取强制措施。高铁试运行阶段，铁路警察就加大了对部分乘客利用高铁车厢卫生间吸烟的检查力度，其中有的乘客以电子烟企图蒙混过关，铁路警察在严格处罚的同时，会对当事人进行耐心教育，提示电子烟虽然不含焦油，但是也含有尼古丁等其他有害物质，同样会引起烟感装置报警，影响列车运行安全。

　　（三）积极学习其他国家高铁警务处置经验
　　维护高铁治安秩序和安全运行是新生警务工作，印尼警察未来也很有可能遭遇高铁运行中出现的一些违法行为，比如高铁占座、冲闯闸机和强扒车门等。印尼警方积极利用各种警务交流机会，学习中方的处置做法加以预防，很多交流还进一步带动了印尼警察前往孔子学院学习汉语，申领奖学金前往中国警察学校访学。
　　
　　三、做实高铁安全防护和警卫

　　（一）风险排查
　　由于高铁及其安全保卫是新生事物，印尼警方还对传统铁路警务工作模式进行适应性改进。比如，印尼警方根据中方建设及运维团队的分析与建议，在执法勤务工作中引入了“铁路线路安全保护区”概念。这一概念是指为防止外来因素对铁路列车运行的干扰，减少铁路运输安全隐患，保护国家的重要基础设施，在铁路沿线两侧一定范围内对影响铁路运输安全的行为进行限制而设置的特定区域。这里所说的铁路线路，包括铁路钢轨道床、路基、边坡、侧沟及其他排水设备、防护设备等，以及铁路桥梁、隧道、场站等。
　　根据中方经验和铁路安全管理标准，单位或个人在铁路线路两侧修路、挖沟、盖房，或进行排污、烧荒、倾倒垃圾、放养牲畜等，会严重影响高铁运营安全。本着维护铁路运输安全和节约用地，方便沿线群众生产生活的原则，设定铁路线路安全保护区，对保障铁路安全畅通、保护铁路沿线社会公众生命和财产安全，至关重要。
　　为此，印尼铁路公司和铁路警察对高铁沿线区域的硬漂浮物、软漂浮物等都努力进行严格的距离隔离。同时，又考虑到雅万高铁受征拆范围限制，有些车段很难远离城区、村镇和民宅，为保证高铁安全和工程推进速度，印尼铁路公司负责铁路线检测和“扫雷”的高铁确认车每天清晨5时左右就要出发，在沿线清障并搜集风险预警信息。印尼铁路警察则根据清障反馈信息，一方面进行必要和及时的出警处置，依法查处摆放障碍、破坏设施、损坏设备、盗割电缆、擅自进入高速铁路线路等危及高速铁路运输安全和秩序的违法行为；另一方面，紧盯临近高铁的加油站、采石场、侵限树木、未按设计要求迁改到位的电力线路等风险点，按照轻重缓急制定出处置方案，并在沿线设置安全保护区各种提示警告牌，最大限度保障高铁运行安全。

　　（二）护路宣教
　　印尼铁路警察还协同社区警察和高铁治安志愿者进行专门宣教，帮助公众了解高铁安全运行的特殊要求。雅万高铁通车前，高速铁路仍是印尼社会的认知盲区，负责二号特大桥工程征拆协商等工作的印尼籍副经理尤佳说，当他和亲友们讲起雅万高铁时，人们的反应是“是不是和新加坡地铁差不多”，对铁路线路安全保护区及各项安全注意事项普遍缺少认知。为及时扭转这种不利局面，保证雅万高铁安全有序运行，印尼铁路警察协同社区警察和高铁治安志愿者陆续开展了爱路护路宣传工作，包括采用责任区走访、线路巡控和媒体矩阵相结合的形式，对沿线人员和网民开展视频图文宣传教育。

　　（三）打击偷盗
　　涉高铁类盗窃案件曾一度频发，严重影响雅万高铁工程作业安全。2021年11月15日，雅万高铁项目在雅加达东区存放的118吨钢材就曾经被盗贼洗劫一空，因为数量巨大，引发社会关注。当时的雅加达东区警署刑侦处与当地警局刑侦科在犯罪现场进行了认真调查，但由于现场缺乏视频监控，导致案件侦办一度陷入停滞状态。雅加达东区警署长欧文·库尔尼亚上校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由于高铁存放物资场地非常开放，监管措施不足，任何人都有机会实施随机盗窃而很难被准确追责。另外，通过丢失材料清单上记录的库存信息，警方计算出这起盗窃案案发时间已有6个月左右，造成的经济损失达10多亿盾，涉案金额巨大。
　　为了快速遏制此类案件持续发生，印尼铁路警察和属地国家警察迅速召开高铁安保专题部署会，查找不足，及时改进安保措施，在原有巡逻勤务模式上加强了一些重点时段和重点部位的守卫，并建设安全墙和安装监控摄像头。
　　持续高压产生了一定的执法效果，并明显增加了犯罪嫌疑人的犯罪成本。不久前，警方一次性逮捕了偷盗雅万高铁项目钢材一个犯罪团伙的五名成员。在同一地点另外一起盗窃未遂案件中，行窃者企图开车盗窃雅万高铁项目钢材。当他们刚把盗窃得手的钢材放置到皮卡车上，就被附近的居民发现并报警，只得遗弃皮卡车仓皇逃离现场。

　　（四）武装警卫
　　2023年5月中旬，万隆警方和西爪哇警察机动旅在高铁沿线安全保护区部署了310名国家警察进行“脆弱点”武装警卫，用以预防雅万高铁项目功能测试阶段可能发生的各种违法犯罪行为。
　　警方安保负责人称，由于高铁工程推进速度过快，沿途铁丝网和安全墙无法同步完工，形成了若干风险点。虽然经过抢工修建，风险点已由刚开始的26个下降到了8个，但过往行人和其他活动容易干扰高铁功能测试。另外，不少盗窃案件涉及螺栓、电缆或铜，且发生在高铁安全保护区内。如果发生在高铁功能测试这一关键时段，就可能会产生不确定性高风险，一旦实际影响到高铁测试抑或引发相关事故，后果无法弥补。调用万隆警察局和西爪哇警察机动旅的联合警力进行“脆弱点”武装警卫，并严格实行三班倒全天候工作模式，目的就是为了确保雅万高铁功能测试有最大安全保障。■
　　
　　（课题编号：本文系北京警察学院2023年大学生创新训练计划项目阶段性研究成果，《新时期治安治理热点问题研究》，编号：2023市创大学生项目04；北京警察学院2023年度院级科研课题阶段性研究成果，《首都治安治理创新中的警保联动防控机制研究》，编号：2023KXJ10。）
　　【作者简介】张朔，北京警察学院治安系2022级治安专业班学生。
　　袁晨钧，本文指导教师，北京警察学院治安系，副教授，中国人民大学教育学院博士，研究方向为治安管理、数据警务和涉外警务等。
　　（责任编辑：冯苗苗）